擺地攤和逛地攤

          在深秋的北碚，不僅讓我這在南方待了近二十年的人深深地感受了一番秋的氣息。更讓我重溫了童年時那擺地攤，趕集市的種種趣事。
         或許，如今在城市里的人們，特別是年輕的一代，只知有超市而不知有集市了。記得小時候生活在一個小鎮上，每逢1、3、7便是鎮上約定俗成的集市日，那四鄰八鄉，附近村寨的人們一大早就挑著各式各樣的農產品，三五成群的都往鎮上趕。所謂的集市，就是鎮上僅有的一條小街，幾排大瓦房，更多的是露天的空地。雖然簡陋，一行行，一排排的卻也井然有序。雖然喧囂，倒是買賣交易熱火朝天。小時貪吃，最喜歡往那做糯米糍粑和爆米花的攤子上跑，花個五分錢就能吃上個大大的糯米糍粑。治好肚子治嘴巴,再用兩分錢買兩酸蘿卜。然后擠到那些叫賣狗皮膏藥的地攤上看熱鬧去。這便是趕集日里最大的快樂和享受了。然而并不是每個集日都能如此慷慨的，那個年代的7分錢與我來說不是小數目了。通常也要存上半月才能在集市里瀟灑一回。
         童年時的記憶里好像沒有買玩具這一說。對玩具的渴望擁有的辦法是自己動手去做，用大人們廢棄的塑膠接成橡皮筋，用淘汰的布料縫成一個個小口袋等等等等，不一而足。唯一能買的東西，就是連環畫了。也就是“小人書”，那時能賣連環畫的也就是新華書店，只此一家別無分店。每逢節假日，特別是六一節，國慶節。天剛朦朦亮，就得起床趕到書店排隊，因為是限量供應，晚了就買不到。凡此種種，隨著時間的推移，因而積累了什么三國呀，地道戰呀，岳飛傳呀等等數量不少的小人書。在70年代末，80年代初的那個時候，也是足以傲視同齡人的一大筆財富了。
        念四年級的那個暑假，也不知是怎么了，也許是人的心里都有一種渴望財富，擁有財富的原始欲望吧！看著自己放滿幾大木箱，足有兩，三百本的連環畫。就想著把自己的書拿出去擺地攤。打著掙學費的幌子，其實也就是想賺點錢再買新書和多點零花錢而已。那時候的小人書屬于珍稀資源，同學朋友之間大都換著看，能擁有上百的很少。
        那個暑假的大半時間里白天都在練攤兒，夏天的酷熱，困乏。坐在那的單調，無聊。還放棄了許多別的玩樂。居然都讓我挺過來了。從第一天開始，雖說看一本書才一，兩分錢。但少則2，3角。多則上元。每天都能有進帳。我想讓我堅持下來的最大動力莫過于每天晚上收了攤回家，躲在房間里數著白花花的銀子所帶給我的那種愉悅滿足感了。一個暑假下來，竟然賺了50多元，幾乎是老爸一個月的工資了。面對這一大筆讓我不知所措的巨大財富，還沒能回過神來的時候。咀喪的事就來了，說是怕我亂花錢，得把它存起來。我就知道這錢多半是肉包子打狗，有去無回了。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，也無可奈何了。反正該花的也花了，該藏的的也藏了點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張仁萍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2017.10.1